《吕氏春秋》所说:“离则复合,合则复离,是谓天长;天地车轮,终则复始,极则复反,莫不咸当”。“极则复反”且要“终则复始”,指的就是“圆弧轨迹” 的运动。其强调的虚实相生,刚柔相济,动静相和,“逆向启动”与“极则复反”,典型的运动法则和律动特征所体现的哲理,都涵盖于阴阳学说的属性之中,遵循了“道者反之动”的原则,使动作与动作的衔接产生出一种圆融、流转的空间动态,鲜明地表现出一种无限循环的运动规律——“圆”的特征。
中国舞 舞蹈运动规律
“舞蹈是一种视觉艺术,是通过塑造能直接被人视觉感知的艺术形象来反映生活,使观赏者能在瞬间对艺术形象进行完整的视觉把握。”①经典之作《雀之灵》,没有很大的空间流动,舞蹈家杨丽萍选择运用了最真实的肢体去阐释:双臂刚柔相济的流动、动静结合且具立体轮廓的造型令人过目难忘,她时而轻梳羽翅,时而漫步湖边,时而俯身戏水,时而伫立,时而飞旋…… “高和低、宽和窄、前向、侧向、后向、水平线和对角线——对舞蹈家来说这些不只是术语或者理论概念。归根到底,他们是以自己的身体来体验它们……”②
作品中舞姿极具立体感与造型感,在融入了傣族“三道弯”形态的基础上,充分发挥了身体各个细小关节的表现力:细碎的转头,轻点的下颚,微耸的肩头,流动的手臂,灵巧的指尖,柔中有刚,静中有动,仿佛一具“流动的雕塑”在眼前。因为舞蹈形象是一种立体可感的直觉艺术形象,所以它不像绘画和雕塑一样是一种静止状态的视觉形象,而是流动状态的直觉形象。“人物情感、性格、思想的表现,矛盾冲突的推进,故事情节的发展,情调气氛的渲染,意境的形成,都要由一系列的动作所组成的舞蹈语言,并持续地发展、变化来完成,欣赏者也要随着时间的流动才能对作品达到完整的审美把握。”③所以我们也可以说,舞蹈家所创造的空间是一种“虚幻的”,因为他一旦停止表演,舞蹈也便转瞬即逝,它只有“现在时”而无“过去时”。
再看中国古典舞作品《扇舞丹青》,舞者借用一把延长手臂表现力的扇子,通过身体刚柔相济、错落有致的运动,将扇子与肢体动作的幅度、力度、速度、重力和空间相结合。舞者那一收一放、一张一弛等动势即是“时间、空间、力度”。 作品通过表演者身体的韵律,表现了描画丹青般意境,在整个的舞台空间,塑造出一种充满中国传统舞蹈文化的体态形象,营造出了雅致高远的意境。
“一阴一阳之谓道”。中国传统的道论看来,宇宙一切事物都是“成对”的,成对的事物都是“对立统一”的,其在思维上注重同时把握对立两极发展的统一关系;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任何事物的变化发展过程中无不存在着矛盾,矛盾双方有着同一性和斗争性,同一性意味着矛盾双方能达到某方面的“统一”,而其斗争性即是推动事物变化发展的主要动力。我想这也正是中国传统哲学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共通之处。而中国舞训练提出的“形”、“律”的运动法则也正是体现了这种对立统一的哲学思维模式。
中国舞其手、眼、身、法、步都和阴阳虚实对立统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拧、倾、圆、曲呈现的是柔和圆润、自然流畅;路线则是圆融周流、持续而富于变化;动律则是虚实相伴、明劲暗流。中国舞整个运动过程中始终贯穿着“阴阳”的理念,在动作上形成“虚实”、“刚柔”、“动静”等对立统一的独特形式,并形成了运动的核心——圆。
“虚实”是老子提出的中国古代哲学的重要理念。寓于舞蹈,它给人以艺术化的感染效果,于恍惚间产生一种内秀、含蓄的风格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之美,在外部技法上表现出轻灵、朴素、含蓄的风格,给人一种意味无限、含蓄深刻的审美享受。虚虚实实,实虚相生,不仅在表演上给人以扑朔迷离的感觉,亦能给人以美的享受,使舞者和观众都能体验到内心适意、宁静和超脱,从而产生一种潇洒、挺拔、抒情达意、柔和自然的艺术效果。
老子言:“反者道之动”。意思是宇宙运动的发生不必寻找外在的动力,其动力就在内部的“反”与“复”。这也很自然成为中国古典舞的“逆向启动”、 “负阴抱阳”等形态构成的理论先导。还有诸如“极动中求极静”也是中国舞的另一独特的审美特征。有“极静”就有“极动”,在“极动”中才能更加凸显“极静”,这样在动势上就产生了强烈的对比和转化,以获得精神上的自由与超越,亦能表现出“静”的更深一层的美学涵义:对内在真正的追求和超越。“动极而静,静极复动”的辨证思想在中国舞中发挥和体现得可谓淋漓尽致。
具体来看,如中国舞中的“点睛之笔”——亮相。亮相之前一般会有一个“起法儿”,也就是所谓的“反衬劲”,即给予即将结束的造型体态以一个强度很大的反作用力,从而给力和烘托最后的“相”。这个预势一定是柔的、缓的、慢的,即为阴,为了给最后的亮相一个“寸劲”,即为阳。而“静极复动”,“亮相”完成后还讲究“抻劲”,即动作完成后用眼神、气息作延伸之感,达到“形已止而神不止”的境界。
《吕氏春秋》所说:“离则复合,合则复离,是谓天长;天地车轮,终则复始,极则复反,莫不咸当”。“极则复反”且要“终则复始”指的就是“圆弧轨迹” 的运动。中国舞之“律”主要强调内在动势,而尤以“从反面做起”之说,即“逢冲必靠,欲左先右,逢开必合,欲前先后” 等运动规律。其强调的虚实相生,刚柔相济,动静相和,“逆向启动”与“极则复反”,典型的运动法则和律动 特征所体现的哲理涵盖于阴阳学说的属性之中,遵循了“道者反之动”的原则,使动作与动作的衔接产生出一种圆融、流转的空间动态,鲜明地表现出一种无限循环的运动规律——“圆”的特征。不仅体现了中国舞的圆游变幻之美,而且透露出中国“舞律”之精神所在,体现着中国舞蹈的哲学内涵。
注释:
①隆荫培、徐尔充《舞蹈艺术概论》上海音乐出版社,1997,p37。
②玛丽·魏格曼《现代舞蹈哲学》,《现代西方艺术美学文选——舞蹈美学卷》春风文艺出版社,辽宁教育出版社,1990,p61。
③黄建新《舞蹈表现中动作质感浅探》,《中北大学学报》2009年第25卷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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