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内容摘要:本文论述了图形语言对于书籍设计的重要作用,并认为书籍设计中的图形因素已成为读图时代传递文化信息的“超导体”。
书籍艺术与图形图像的结合源于书籍的产生。中国上古“结绳契刻”应算得上是最早的书,它以图形的形式传达原始的信息。清叶德辉《书林清话》中称:“古以图书并称,凡有书必有图。”图与书自有书以来息息相关。书籍与书籍艺术中的图形因素无疑成为读图时代与文字表达包融并进中传递文化与信息的“超导体”。
一、封面设计的图形与主题
封面设计中主题图形的编辑运用,重在“尽意”,即浓缩主题而“以象生意”。主题图形的运用,是设计师对图形的艺术性及社会性的综合认知,是对图形的理性的选择、提炼、编辑加工及研究探索的过程,能直接体现“翻译”书籍的主题思想。用在封面中的主题图形以插图和摄影作品最为常见。
杉浦康平《造型的诞生》的封面设计,以近乎“形而上”的形态出现:佛光、祥云、日、月、天、地万物合一,混然天成。在图形被视觉感知的同时似可聆听到一种图像与宇宙的声音,这一“世界万物照应剧场”给读者以广博、深邃、具象与抽象、现实与神交集融汇之感,一种神秘的思维遐想和视觉愉悦。
斯洛文尼亚的阿莱斯·艾尔雅维茨在其所著的《图像时代》中有一句话值得深思:“我从不阅读,只是看看图画而已。”图形作为一种“国际语言”体现在封面设计中还有利于书籍的国际交流、艺术交流,更重要的是有利于书籍的世界性版权贸易。
二、封面设计中的“设计图形”
设计图形是艺术性与科学技术性相结合的图形,与前面所提到的“自然图形”相对,亦称“人工图形”。主要包括具有象征意义和形式的创意图形、符号和纹饰等。设计图形具有强烈的文本性、艺术性、针对性和表现力,是设计师借用造型艺术的思维和联想,归纳、演绎,提取一般性中的特殊性“抽象”而获得的“有意味的形式”。从“书籍设计学”角度来看,设计图形对提高书籍的艺术品位、欣赏层面、阅读功能、收藏价值,都具有独特意义。
设计图形在封面上的应用还可解决对“书装”这一领域的模糊认识问题,当今的“封面设计”、“装帧设计”、“平面设计”等混乱称谓也反映了设计者的水平参差不齐。
三、纹饰、符号的运用
纹饰、符号可称为“纯粹艺术”形式,且东西方差别明显,各自特征鲜明。我国出版的典籍、文献、文学艺术类书籍,具有较高精神内涵的书籍,设计师可依类选择,合理运用。
中国的传统纹样大都出现于器物与服饰之上,有几何纹、动物纹、植物纹、云纹、水纹、火纹等,或纯正质朴、神秘狞厉,或雍容大度、典雅秀丽,是非常值得现代艺术设计借鉴的设计语言。从传统器物、纹样、服饰中提取这些纹饰或根据某一因素演化、设计出的艺术语言,其装饰效果最能出神入化。
随着对传统文化的认同和理解,中国当代书籍设计,尤其是高品位书籍,很多都运用了纹饰装饰。巧妙、合理的运用,对烘托书籍的文化气氛,增强书籍的书卷之气,表达内容主题,以及弘扬民族艺术都有极大的帮助。
西方书籍是最早使用纹饰装饰的。中世纪时期的羊皮书,其插图分三种类型:一为首写字母装饰,二为框饰,三为插图,其中框饰部分多由纹饰组成。我国书籍设计的封面设计纹饰因素从“五四”新文化运动开始,常规的封面形态也主要源于西方。从上海远东出版社出版的中国新文学作品系列《书影》中不难看出,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封面作品已开始采用纹饰装饰。
符号在书籍设计中也较为常用。“符号学”中的“能指”和“所指”对艺术作品设计创作以及作品识别、寓意、信息等功能和形式有重要意义,因为符号亦是一种语言。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严羽论唐诗“言有尽而意无穷”,书籍设计的书脊与书口设计也是如此。
书脊又称书背或背封。中国传统书籍“包背装”具备书脊特征,传统线装书订口与锁线露于外面虽无书脊特征,却构成独具特色的中国书籍的艺术风格,传达了中国书籍文化的个性信息。今天的精装书、简装书为书脊设计提供了信息与设计平台。杉浦康平曾形象地把书脊比喻为封面与书底间相互关联的“意向箱”:从设计角度看,它连系了封面与封底的整体性;从表达信息的功能看,封面与封底的信息因素通过书脊一并表达。书籍竖立于书架上,给人第一印象、传达第一信息的便是书脊,可谓“方寸之地,包容万物”。
设计讲究的书脊立于书架之上,能够传递给读者多种信息。书脊设计选取的图形、饰纹及符号等设计语言的意义远在文字表达之外,表达“言有尽而意无穷”之意。书脊已越来越受书籍设计师的重视。
传统的书籍严格说来并没有书脊设计,经折装、线装、蝴蝶装,脊、口都露于书外。包背装虽有书脊形态却少有设计。中国传统的书籍艺术更重“书口”设计(这里姑且将书口与切口一概而论)。中国古代书口设计既带有浓厚的东方情趣,同时又符合美学要求。书籍版面边、栏、界、行线在书口上自然形成装饰图案,美观自然。象鼻、鱼尾纹是为在折叠时找准中心而设,但别具审美情趣,象鼻、鱼尾在书口上体现“黑口”或“花口”。无象鼻和“白鱼尾”则体现书口为“白口”等,这些都体现了对书籍的整体认识和设计。现代书籍设计中采用传统的版式设计亦能体现书口的变化。以文字图形、纹饰、线条、色块作书口设计,是现代书籍设计的一种新尝试。在吕敬人为《梅兰芳传》所作的书口设计中,书口正翻展现梅兰芳戏曲人生舞台形象,反翻体现梅兰芳社会人生舞台形象,这就使梅兰芳京剧表演艺术家和社会活动家双重身份得到了再现。
杉浦康平说:“书并不太大,但是不应把书看成静止不动的物体,而应看成是运动、排斥、流动、膨胀、充满活力的信息容器。”书籍是“六面体的容器”,不同于一般美术印刷设计,书口与书脊的设计是设计师摆脱传统的封面设计观,寻求新的思维与创作的静谧空间。老子曰:“反者道之动。”书籍设计师要勤于思考、不断创造、更新观念、师古纳今,一改以往只重封面和版式的设计思维模式,在如书脊、书口的方寸之地“分朱布白”,推进书籍设计向更高层次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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