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剧有两层含义：一是艺术形式，一是美学范畴。周杰伦创作的《公公偏头痛》是一部典型的喜剧作品，本文将从美本位、非理性的理性和荒诞化、狂欢化倾向的三个角度分析《公公偏头痛》的喜剧美学特征。
亚里士多德曾指出“喜剧是对于比较坏的人的模仿，然而‘坏’不是指一切恶而言，而是指丑而言，其中一种是滑稽。滑稽的事物是某种错误或丑陋，不致引起痛苦或伤害”。我们常讲的喜剧有两层含义：一是艺术形式，一是美学范畴。本文谈论的是美学范畴的喜剧。喜剧的灵魂是喜剧意识，它是喜剧的审美主体以鲜明的主体意识，反思人类社会及人类自身的丑恶、缺陷和弱点，发现其反常、不协调等可笑之处，从而实现对自我与现实的超越。
周杰伦热门歌曲《公公偏头痛》就是一部喜剧作品。从歌词内容和MV看，一开始宫廷内举办的笑话比赛，太监大总管陪在皇上身边一天到晚都用尽心机，私下找刺客演出刺杀皇上的戏码，自己再出手搭救立下功劳。论功行赏时，皇帝带公公到了金库给他几个小元宝，结果是剥开就可以吃的巧克力。公公怀恨在心，以琵琶声控制僵尸，控制他们夜盗金库内的许多大元宝得逞。不料刺客却背叛他，取得琵琶弹奏而控制了僵尸，并对公公展开复仇，公公的犯行也被皇上得知，护法将他架走。MV中还穿插着公公平日放荡的生活，与宫女在花园玩捉迷藏还误抱皇上，偷看宫女洗澡，背影美若天仙的宫女一回头却是满脸麻花!
从曲名《公公偏头痛》、歌词、谱曲到MV都诙谐有趣，让观众会心一笑。而笑是喜剧意识的直觉化体现。[1]从内容上看，歌曲批判了宦官“公公”无视权威，贪污罔法的犯行，从而以古讽今，批判当下社会的不良风气。实现了喜剧的审美主体以主体意识反思人类社会及人类自身的丑恶，发现可笑之处，超越自我与现实的作用。作为喜剧作品，《公公偏头痛》具有美本位、非理性的理性和荒诞化、狂欢化倾向的喜剧美学特征，下面将从这三个方面进行分析。
一、美的本位化
传统喜剧“以丑为基础，但丑又以美为最终目标，美的和谐消除了丑的独立存在，喜剧成为揭露丑、弘扬美的重要形式。”[2]《公公偏头痛》是一部这样子的传统喜剧，从内容主题上看，MV中描述了宦官公公生活放荡、设计行凶、偷盗国库等等的犯行，最终“丑”被揭露，恶人终于得到惩罚，弘扬清正廉洁、秉公处事的“美”。它揭露了宦官骄奢淫逸、大胆妄为的行为，在这个过程中，公公的一系列引人发笑的丑陋行为通过喜剧的方式，促使观众以一种新的姿态俯瞰人间，洞察世事，反思自身，重新评价和剖析人性的弱点以及社会的弊病，从而完成对现实的超越。
二、非理性的理性
从19世纪后半叶开始，西方非理性主义向理性文化逐渐渗透，理性王国中既存的文化秩序、思维模式和价值体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非理性主义得到了不同的阐释和发展的同时，深刻影响着喜剧艺术，导致以理性精神作为判断原则的传统喜剧与以非理性原则的重新审视理性的现代喜剧相互渗透影响。《公公偏头痛》就是一部包含理性精神和非理性原则的作品。
从整体来看，周杰伦自编自导的MV离经叛道，MV中古代的服装融合现代潮流元素，明朝的太监、皇帝，但跳舞的僵尸却是清朝的。从歌曲看，混合着嘻哈曲风和中国古典式的编曲，融入宫廷的题材，是对传统曲风的突破。嘻哈曲风、搞怪剧情配上歌词中一长串“公公公公公”更让观众忍俊不禁。周杰伦对传统编曲提出了挑战，做自己想要的音乐，表现出了现代喜剧美学的“非理性”这一重要特征，对人的精神解脱、感情宣泄有重要意义。
尽管在MV、歌词和曲风偏离传统和理性精神，关于宦官公公的故事最终回归“惩恶扬善”的主题，也体现了作品对理性原则的回归。
三、荒诞化和狂欢化倾向
喜剧是一种美的表现形态，包含一系列具体的样式，如幽默、讽刺、怪诞、荒诞等等。喜剧对象的不协调因素极端化，就会变成荒诞;审美对象与人们的审美尺度反差极大，会使审美主体感到极端出乎意料，导致荒诞出现。《公公偏头痛》MV中，本应忠心耿耿服侍皇帝的宦官公公却找刺客演出刺杀皇帝的戏码，甚至记恨皇帝，夜盗金库，还贪恋女色，荒诞至极。除此之外，在MV一开头，皇帝喜笑颜开却说了一句“这笑话够难笑，来人拖下去斩了!”论功行赏时，皇帝赏了公公一把金子，却是剥开可以吃的巧克力，让观众出乎意料。正是这样的悖谬使作品的喜剧效果达到了极致，引人思索而富有深意。[3]
与此同时，作品也呈现出狂欢化倾向。公公的生活酒绿灯红，薄酒笑言欢，无法无天，为所欲为，极度狂欢，但是最终被揭露惩罚也是理性精神战胜的体现。跳出作品，从导演周杰伦的角度看，整部作品也是呈现着狂欢化的倾向，打破常规，随心所欲，作品成为他精神解脱，情感宣泄的工具。极具荒诞意识的情节渗透着狂欢化世界感受，狂欢式的戏谑中也传达出了荒诞意识。
《公公偏头痛》作品既有传统喜剧的元素，又包含现代喜剧的因子。夹杂着理性精神与非理性原则，带着荒诞化和狂欢化的倾向，对贪污腐败的“丑”进行批判，以扬清正廉洁之“美”，让观众在爆笑之余陷入思考，反省自身，从而完成对现实的超越。
作者：蔡琳 来源：北方文学·下旬 2016年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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