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的上海街头,每季夏天来临之前都会格外地多雨,而小媚的内心也是如此潮湿。
走进大学四年之后,她开始面临毕业,小媚每天在各种报刊上寻找着各种招聘启事。
数年前,她曾经因为连续写了许多出色文章,但因为文凭问题接连在几家报纸碰壁,于是她下决心到大学读几年书,4年后,小媚还是面临找工作的困境。
可是,要走进哪家报社竟然比登天还难!其实小媚真喜欢做新闻这个行业,即使上大学最艰苦的时候,她也独家采访了许多重大的新闻,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期间,还为央视写了一些歌词,一些报纸还专程采访了她。可如今,找一个工作却让小媚觉得困难重重!
小媚今天用自己真挚的情感与激昂,向记者倾述了自己所经历得这段岁月,此时,她已经变得很现实,她说,不想与谁结怨,或者通过什么渠道来改变最初的选择。只想把这种现实与经历,真实地告诉同样遭遇的人:不让那些最平凡与无奈的岁月随着时光流逝而将自己湮没殆尽。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在一家报纸的网站上看到《新XX报》招聘,第一次浏览这家报纸的介绍之时,确实有些兴奋,因为它毕竟是一家新的报纸,因为这家报纸定位在“纳斯达克第一财经”上,作为身处远东第一金融城市的上海,这一切都促使我有一片施展的天空。
将简历用电子邮件发过去不久,很快收到了回复,内容大致是说他们将尽快通知我面试之类的话。
大约有一段时间之后,我在邮件里收到他们的通知,告诉我去参加笔试,要带照片、铅笔、橡皮……那天早晨我7点就从家出发,在8点半前赶到那里。
8楼大礼堂内的桌子上都标有考生的号码。许多来应聘的人都在着急地查着自己的编号,有的人因为找不到而正着急。我向工作人员说出自己的名字,他问我是不是应聘采编的,然后查了一会儿说,你是163号。
走进礼堂内,里面来了许多应聘的人,大约有400人左右的样子,我找到163号,它躲在一个大柱子的旁边。考试前,一个女士走上台给大家讲解着考试的注意事项,随后在大家眼前撕开考卷的密封条。几个工作人员在考生中穿梭,仔细验查考生的身份证,并且收取每个人一张一寸照片。
考卷里面有整整100道题,厚厚的一打考卷,里面涉及政治、经济、新闻、体育、心理学、数学、逻辑学和时事政治等,内容可谓五花八门、包罗万象。在90分钟的考试时间里,你必须快速答题,几乎没有思考余地。
考完试后,在门口遇到以前在东方电视台总编室工作过的刘先生,他正打着手机。我和他打招呼。他的随声附和证实了他已经忘记了我。几年前,因为稿子,我去过几次他的办公室。
下午去浦东金桥去模拟采访,共有七八辆大巴士,每辆车上都有三四十人,看来现在应聘编辑记者也是大热门,大家在一个狭窄的空间“残杀”与“搏斗”。
到达浦东,金桥现代农业管委会负责宣传的女士讲解了金桥的发展历史与前景,演讲完,让大家提问,一时间,话筒成为热门的武器。在礼宾小姐拿着话筒从我身边过的时候,我拦下了话筒,向她提问了“成为新型农业,有什么长远的时间表吗?”
下面是摩托罗拉手机的一位负责人讲解他们的发展现状。
接着就是参观了金桥开发区街景和摩托罗拉手机的厂区,在这里看到许多以前我从未了解的知识。比如摩托罗拉手机零库存等的经营理念等。在他们宽敞的厂区里穿梭,感受到那种现代企业家的经营思路的如何发展的。最后是到了一所小学,每个人按照自己的思路写一篇新闻和评论。天色越来越暗,而那里的照明却没有,只能够仓促地写完,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下上车回市区。
几天后,接到面试通知,安排在晚上7点。当晚,我带着发表作品的资料夹子,赶到应聘地点。里面就剩一位应聘的正在谈话,出来的时候,我发现他有些面熟,好像是以前什么报跑汽车版面的编辑。旁边的一个小伙子,我也看着眼熟,仔细想,原来是《上海一周》以前采访我的时候的那个摄影记者。
轮到我,我坦然地走进玻璃门,一个女士和一位先生坐在对面。他看了我的作品,询问了一些问题,比如以前在什么报纸工作过,还提一些人名问我认不认识,甚至还冒出一句“你这样的文笔,做编辑记者有些屈才了”之类的话。我也就更加兴奋地打开我的资料夹,给他介绍我的两大本作品,和我出版的书籍……
最后他说,如果通过,两天左右通知你。
两天过去,没有消息。大约一个星期之后,我打电话过去询问,一位小姐说“我们的面试没结束呢,等等吧”。
我用手机给曾经用短信通知我去考试的人,发去短信询问,却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
两个星期过后,再次打过去,是一位比较成熟的女士的声音,她听了我的询问之后,说如果后来体检什么的没有通知你,就说明你没有被录取了,告诉我“招聘工作已经结束了,我们是新成立的报纸,你以后还有机会”。
我灰心地把电话放下,也许对于一个人来说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能够说什么呢?
是变相广告,还是有“交易”
在某电视台的网站上,看到了某某卫视为创建某个栏目而招聘记者编辑的消息,于是就发过去了个人简历。总觉得电视台是个很令年轻人向往的媒体,如果应聘成功,那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一件事!
半个月后接到电话,通知我参加考试。
那天,门口已经站满了人,许多参加考试的女孩子紧张地相互张望着。
负责喊名字的女孩子带着我们到了一个大会议室,有100人左右的桌子和椅子。
发的试卷是一打很厚的材料,里面考的都是很僵化与枯燥的知识,比如什么人当什么官、什么省出了什么贪污犯之类的知识。我要了几张稿纸,很快地答完了。
我轻轻地来到电梯口准备下楼,前面有个稍微年长的也正在等电梯,他问我是否也是参加招聘考试的,我回答是,他说这种新媒体的招聘有些不靠谱,感觉不好。我觉得有些诧异,他一边和我下楼一边说,这种招聘一般都是有内定的人的,所谓考试只是蒙别人的幌子,“我们只是陪练而已”,他说大学的时候他学的就是电台播音,广播在现在没什么发展前途。
一个星期以后,打电话去询问,是否没被录取,就不通知了呢?接电话的女士沉吟了一下说,应该是。
二个星期之后,再打电话过去询问,一个女士接的电话,她说没有通知你的话,就是你没被录取。我们可以保持联系,将来职位空缺还会优先考虑你的……
任贤齐有一句歌中唱“看苍天你都不明了”,我甚至怀疑,他们是否看过我试卷?而那些所谓的考试,是变相广告,还是有“交易”呢?
被轻慢的气愤与无奈
六月,接到一家旅行杂志的招聘面试的电话,要求当天就要见面。
从嘈杂与凌乱的居民区穿过,一个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的小楼出现在眼前。月亮门内的小院,小院内清幽而安静,我走进楼内的门,传达室内一个40多岁的阿姨微笑着问我找谁?我告诉她,约好下午2点来应聘的,她把我带到一个会议室。
等了10分钟,一个40多岁的女士从楼上冷冰冰地走下来。看得出,她的那种眼光是咄咄逼人的,甚至是鄙视我的,第一感觉就很不舒服。
她先让我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问我英语几级,我如实告诉她。她说我们杂志都要英语水平很高的,对不起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说你们是要编辑记者出国吗?她说不是。你们出英文杂志吗?她说不是。我说那你们要英语很高水平,有什么意思吗?她说“这是我们的要求”。
她说“这是我们杂志的规定,我们不管别的杂志什么样”。我问她:能否送一本杂志,好拿回去学习学习?她板着脸说“我们这里都有财务制度的,不能够随便送杂志的”。
我站起来,问她:我的资料你们能够还给我吗?她说“可以”,把资料递给我。
此刻,我的心情也许比那个天气还要热,那种热是一种气愤与无奈。
我快步离开,怕自己难受,心情很坏。在走到淮海路上的时候,我打电话给那里,问刚才那个面试我的女士是谁呀?接电话的女孩说她是社长。
在一个公共厕所,我洗干净已经发热的脸,把那个社长还给我的资料三把两把撕碎,扔进下水道。水声哗哗,也许能够让我忘却这个不愉快的经历。
其实我也没有企求什么,只希望找到一个能够“士为知己死”的舞台。招聘单位的轻慢,将被应聘者牢牢记住,传播到天涯海角。
不尊重别人,别人也有理由不尊重他。
承诺往往只是一句虚言
一个早晨,我冒着大雨,赶去一家报纸应聘。那里的一位先生让我先填一份表格。里面已经有四五十位已经先来,在等待主编面试了。
我拿起报刊夹上的一份报纸仔细看起来。工作人员告诉我,他们的杂志是广告投递,不走邮局发行……
轮到我时,里面有一位40多岁的先生是女主编,据说是广告公司的负责人,她问我一些基本情况,我把我发表作品剪辑成剪报的夹子恭敬地递给她看,她随手翻了几下,就匆匆合上,带着不屑的眼神。
透过这种表情,我知道,这次招聘肯定不会有我,因为他们和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最后,主编抽动一下嘴唇:“回去等通知吧”。
我克制了情绪,笑了笑,从座位站起来,说“好,我回去等通知,以后多联系。”我轻轻把门关好。
出来时,看到后边还等着应聘的几个青年人,我赶紧坐电梯下楼,我不喜欢继续处于那种不快的气氛里。
看到另一份杂志的招聘启事之后,发去邮件,没想到,一个小时就收到他们张主编的电话,约我去面试。
刚一进去,一个女士迎接上来问,是否是来应聘的?让我等一会,还拿来两本杂志让我看。
我被叫进了张主编的小房间内,他和蔼地问我一些问题,谈了一些办刊物的理念。他说下个星期开刊物选题会的时候,叫我过去,到时候可以多谈谈。
之后数星期,再也没接到这位主编的电话。打过去,则没人接电话。
承诺,往往只是一句虚言。
影视公司的“空手道”
一家影视公司招聘编导,我前去应聘。一个负责人看了我的代表作,说几天后通知。
几天后,他们说可以让我拍摄几个选题,但机器、拍摄的时间、后期机房……都要自己解决,而且他们拍摄前不投入费用,后期看节目好,才收购……还拿出一张合同。
我一笑,说回去再考虑一下。
他们又接连联系了几次,我都回绝了。
这样的招聘是“空手道”,除了蒙青年人的心血与才华之外,什么都没有,却屡见不鲜。
也遇到几个熟人、老朋友办的杂志,我知道作为朋友不能够去那里,虽然他所在的那个杂志接连发表过我的好几篇重头文章,但我知道一旦在他手下打工,朋友也当不成了。
那天我和一个大学同学一起参加招聘会。25块钱的门票,有几家小电视台在招聘,我刚要前去报名,那个同学就说,那家电视台2年前就招聘编导,到现在还招聘呢?连招聘的广告牌子都没变,你还充当别人广告的“传播者”呀?我一听,吓了一跳,还真差点上当。
也许,你看着轰轰烈烈的招聘,其实都是省得“做广告”的宣传,蒙你参与的,你只是别人的陪衬,你只是别人的“棋子”……
在梦想的门外徘徊
至今,小媚依然在梦见想的门外徘徊。
也许,怀揣梦想的毕业生们最大的错误是过于天真,而他们除了倔强地挑战,除了辛勤耕耘,还有其他办法吗?也许,命运本来就让小媚保持着拼搏、纯真、善良、正义……他们不能够融于那些世俗的污浊,他们能够说什么呢?
小媚倾诉其痛苦与无奈的时候,她所能够做到的就是保持自己的正义与客观。她表示,不管将来是不是能够走进哪家报社,她会坚持按自己的方式“孤独地行走”,她所能够保持的就是自己的“良心”。
当初,小媚在辞职上大学的时候,再累再苦也能坚持写作,保持她对新闻的敏锐与现实批判精神,因为她相信:“天生我材必有用”。
作者:尹月媚 海巴子 来源:黄金时代 2006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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