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线是绘画中最基本的构成语言,东西方绘画对线在绘画中的使用和表现有着截然不同的方法和认识。东方绘画讲求感性,对线的使用也随意随性,于是乎产生了一种似线非线的绘画因素——线性因素。凡•高,作为后印象派的一位代表人物,大胆借鉴了东方绘画——浮世绘中对线条的运用,并结合后印象派对色彩的大胆表现,进行了一种色彩与线性因素结合的创造性尝试,这种实验的成功性全面的表现在了他毕生的画作中,并且对后世西方绘画的表现理念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以至于产生了野兽主义等多种新型画派。
关键词:凡•高;线;线性因素
“线”作为中国绘画特有的表达手段,从原始时期的岩画和彩陶绘制就开始了,直至发展的几千年都成为最具独特魅力和价值的手段元素,它在绘画运用中表现出的内敛含蓄与包罗万象,可称的上是世界之最。西方绘画中同样也有“线”的表达,其不同之处在于东方人赋予它的意蕴不同。而相同之处则表现在“线”是人类共同抽象思维的成果,即是人的感觉、领悟和想象,可以说是人类视觉的一种普遍感知。但就像不同的民族有着不同的饮食习惯一样,中西方文化差异也包含着复杂的内容与成因,这种不同,也就造成了“线”在绘画审美等多方面的表现不同。中国绘画中的线条,注重厚重苍润感,这仅从与中国画同源的书法中便能看出一二,中国画中的线注重表现情感,富于韵律感和装饰美,是艺术家情绪的一种暴露。而西方绘画中的线则恰恰相反,相对于中国画中感性的用线,西方绘画在线的认识和表现上具有较强的理性特征,他们把线作为一种视觉形态,用线的不同表现方法来达到造型目的,并且以线的虚实来处理空间关系,全面用点、线、面相结合的原理来描述对象和营造气氛。
线性——从字面上可以认为是线的性质、性能或特性,它与单纯的“线”是有所区别的。如果我们说线性是指“线”本身,它也具有线条的形态特征,在画面中可以以线的审美特征来看待。而线性又不全是真正意义上的“线”,它是线条在画面中具象与抽象的综合表现,是给欣赏者以若有若无、若隐若现感受的“线”。线性因素在中国古代艺术表现方法中有着明显的作用,这种理性感受上的线也正符合了中国人的审美情趣。 所以这种实在的 “线”与似有似无的“线性”相交汇,便形成了完备的中国线条艺术语言,这种语言同时影响到了包括日本在内的许多东方国家。
19世纪后半叶,随着国际贸易的往来,日本的浮世绘版画大量流入欧洲。浮世绘是日本江户时代流行的风俗画,其中线条在造型中占着主导地位,这对看惯了强调体积注重明暗造型的传统油画的西方画家来说无疑会是一种新鲜的感受。于是这股“日本浮世绘热”风靡整个欧洲,且对当时的印象派和后印象派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尤其是对凡•高的影响最为深刻。
素描《悲伤》尽管是凡•高的早期作品,但我们就已经能够看出他对线条运用的热情。在这幅以近似中国画白描手法勾勒的作品中,我们看不到传统西方绘画所强调的素描的光影、明暗、体积,取而代之的只是简单的线条。但是当我们静心仔细品读这幅画时,又可看出这些线条中的不简单:整幅画的线条都十分干净有力,特别是在头发、乳房这些体现女人体柔和温润的部位,他也毫不退让,反而使用更加的刚直凌厉的线条,勾勒出曲折的拐角。但在背部曲线的表现上又有了些顿挫刚柔、轻重缓急,这种线条节奏上的变化,使欣赏者更加直接的与作品产生情感上的共鸣,突出了悲伤的情怀。也难怪凡•高曾在给提奥的信中多次提到对这幅作品的赞赏之词:“我自己觉得,这张《悲伤》是目前为止我画的最好的一张人体画……”【2】
在受到浮世绘影响后,凡•高作品中对线的表现就更加的有张力和韵律,更加遵循绘画规律中的虚实、节奏、变化与统一等美的法则,所以线的理性表达在凡•高作品中日趋成熟。凡•高后期绘画的线条,一种是勾勒物体轮廓的粗黑线条,这是对浮世绘线条的直接继承。而另一种是断断续续的简阔短促的色彩笔触,这是融合了毕沙罗似的印象派画家的点彩笔触。他把这两种感性与理性认识在实践中充分运用。如凡•高的油画作品《阿罗的竞技场》和《海滩上的渔船》,都有着有很明显的日本版画意味。粗黑流畅的线条勾勒出渔船的轮廓,这些线条简单而直白,它们自如而又微妙的在轮廓上或变化或衔接,尤其在《阿罗的竞技场》这幅作品中,“线”的疏密、远近、具象与抽象都是其作品线性的完美体现。在《割耳后的自画像》这幅作品中,同样以粗黑浓重的线条勾勒轮廓,体现线性的天真、率直、自然而流畅,有着儿童般的真实纯朴,画面中凡•高衣服上的扣子,看似信手拈来般地勾画了一个圆圈,粗大的扣眼,这其实都是凡•高内心情感的自然流露,讲述了作者的生活经历与生活态度。也许正是凡•高这种对世界上最简单、最普通事物的追求和执着,才造成了他对画面原始因素——线条的追求。
《麦田上的群鸦》是凡•高生前的最后一幅杰作。画面中蓝色的天空深沉的压向地平线,落日与提前升起的月亮似两个焦灼不安滚动着的光球,黑色的乌鸦仅用直接的黑色线条粗重的勾勒,橙黄的麦田如热浪涌向天边,与低沉的天空相互挤压出来一条地平线。画面使用粗拙的笔触,被僵硬地安排成一条又一条的直线性因素,仿佛是呆滞地、直愣愣地戳到画面上。整个画面造型十分简洁抽象,用笔也直白单一,仅有少数几处运用弯曲回旋的曲线,没有了以往的欢快跃动感,有的只是密实烦闷的直线性因素给人以压抑痛苦感,这些都表达出作者当时无限的忧伤和孤寂。
通过对凡•高作品地研究,我更深入的认识了“线”。“线”是无限运动的最简洁的的形态,凡•高不受任何思维和技法的约束,大胆借鉴东方绘画中的线性因素,使其自由、奔放的勇气充分发挥 ,真正表现出了他超自然超界限的主观感受以及作品中丰富的文学性和自由的抒情性。他以环境为参考对象,重新改变现实,以达到实实在在的真实,促进了野兽主义及表现主义的诞生,促进了东西方艺术的融会。可以说他彻底地改变了西方建立在模仿说基础上的绘画面貌,使绘画由再现走向表现,其绘画中线性因素的表现对后世起到了很大的影响。这也就是我所写这篇论文的研究价值。
参考文献:
[1] 王镛著 《移植与变异——东西方艺术交流》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5年6月第1版.
[2] 凡•高著 《亲爱的提奥-凡高自传》 南海出版公司 2010年8月第1版 第1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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