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由小编香香为大家带来以下文章:
微微抬头,有风跑过,红花田中摇曳着的,是怒放的沉默。关于花田的故事,徐徐绽放。
在外婆家无聊了几天,母亲送我去花田摘红花,“你看你醉生梦死的。”她说。
载我去花田的是小拖拉机,速度不快,令我的双颊上挂满了路旁玉米叶的露水,凉飕飕的。我没有伸手去擦,这很容易让我想到小时候从玉米地里偷食吃的感觉。
东边露出一指鱼肚白,再往上是鱼背青,接着是鱼脊蓝,而在这青花鱼似的天空下,是大抹沉睡中的浓绿,斑斑点点的明黄,以及星罗棋布的碎花小点——那是无言的采花农。听到拖拉机的轰鸣,他们都微微抬头,目送我进入花田的深处,一时间,竟只听到有花叶扇动的低吟。
拖拉机迟缓地停下,我不知所措地爬下车。一位大嫂站在花田边缘,瞅了手足无措的我一眼,丢来一双橡胶手套,麻利地示范了一下动作,便又低头继续手头的工作。
我有点发怵,但还是步入花田。齐肩高的红花长着小刺,扎得我有些痛。这群穿盔带甲的植物,到底是如何变成眉目含情的粉嫩染料,我不得而知。但记得《岁月的童话》里曾说过,从前没有橡胶手套,采花的女孩子们的手被刺破,流出的鲜血染红花朵,而花朵挤成的汁液又是鲜红的,故唤作红花。
我摘下手套,试着扯下一朵红花,可落在掌心的不过是几片颓萎的花瓣,手也被刺了几下,不难想象当年采花女子布满薄茧的双手是如何练就的。我固执地从浪漫的角度幻想,从前的采花农偶然发现红花的汁液可以使布料变成粉色,于是她们开始种植红花,不是为了生计,而是尽其所能的丰富眼中所见的色彩。她们无法改变千篇一律的生活,却找到了这样一丝小浪漫,使她们开始与“他”们区分开来,毅然开始反击“空洞”和“单调”。
太阳渐渐升高了,大嫂唤我同去吃饭。走在田间小路上,我没有似平常那样端端正正地疾走,而是开始左顾右盼。田埂上的植物还是那个模样,可它们的枝叶从未如此清晰地出现在眼前,生命在一片沉静中孕育着,也似乎有一些感受在心房间孕育着。我再次瞪大眼睛细瞧,竟发现几株苦菊,汁水饱满,正是折来吃的时候。我讶然道:在这儿好几天了,我还是第一次发现周围有这些别样的风景。以前的生活太过无趣,就像一匹白布,素净得恐怖。
是时候把它投入红花的汁液中去了。
路上不时见到大卡车,载满花泥和残渣,已经开走了。
大嫂说红花几天后才落,我还能来。
但红花一落就没用了,只能丢在田里烂掉。
可我的故事才刚刚着上粉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