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由小编香香为大家带来以下文章:
缠缠绵绵的雪,纯白干净,如棉似絮。我终于等来了2020年的第一场雪。
梧桐叶落得差不多了,空留几片孤零零地挂在枝头,泛着棕灰,在等着这一场雪悄悄过去。温柔的雪,带着一丝残酷,在寒风中刺着人的脸庞。
家中炭盆里放着烧红的火炭,上面盖着网子,火钳随意地搁在一边。在这种冬天,没有什么比来一碗米海茶更使人温暖的了,颗颗饱满的米海在糖水的冲泡下变得膨胀,让人心里暖烘烘的。
好似一切严寒与我们家无关。
姥姥拉了帘子,只开了后门的一个小窗用来通风,她开始炒新年要用的花生。姥爷在火坑边看着柴火,时不时往里面塞些干柴。他身子硬朗,大冬天加件小袄就能带着锄头上山干活。我们在等待外边的烟火,等着雪停,等着明天清晨外头传来吆喝声。
一出门,猝不及防的清冷空气直沁心肺,晶莹剔透的雪花落了满身。我们抬起头接受这纯洁美好的洗礼。“拨雪寻春,烧灯续昼。暗香院落梅開后。”几朵寒梅在垒砌起的砖墙前开放,娇艳欲滴,惹人怜爱。花骨朵上盖着一层薄薄的雪,乍一看像是盖了层毛毯。雪结成了霜,把手放上去摸摸,触感像冰,有点硬,但也不缺柔美。说它坚硬,因恐它要压折了细枝;说它柔软,只因它依附在娇嫩的花上。
一阵寒风,我瑟缩了一下,搓了搓手,嘴里呼出一团白气,过了好久才完全散开。姥爷来寻我们回去,屋里头洋溢着花生的香味,干柴燃烧好似带走了湿气,几个火柴盒码在地上,上面的“福”字模糊不清。我眼前朦朦胧胧,好像看见水泥墙边倚着扁担,八仙桌上放着一碗未撒青葱的淡粥,还有姥爷喝酒专用的酒瓯……
“吃米馒头了!”姥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低沉,却明亮地冲击着我的耳膜。“好的!”我们急匆匆地跑回去,顾不得门前那一垒砖上的干辣椒。
被践踏、被蒸发的余雪,一滩滩地淌在院子里,一言不发。“一个梦遗忘在冬季,有一句话随着雪花飘落在地,当我伸出温暖的手掬起冰寒的雪花时,蓦地发现梦的脚步在散落的细雪中转道折回。”当我再次出来时,手里拿着“仙女棒”,我点燃了它,也分给我的弟弟一把,微弱的火光中,耳边充斥着姥姥的叮咛。
汽车熄火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声、钥匙挂件的清脆声响……我看见远处,我的父母背光而行,姥姥向他们招了招手,他们缓缓走来,带着冬天的湿气,还有一身风尘。
此刻,我好像按下生活的暂停键,指针停止,时间凝结。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就这样来到了世间,来到了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