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目的了解地方应用型本科院校护理专业学生在毕业论文实践过程中的体验。方法采用目的抽样法，对某地方应用型本科院校2016级护理专业学生及指导教师进行半结构式深入访谈，采用质性研究分析方法对访谈资料进行整理、分析、归纳及提炼主题。结果地方应用型本科院校护理专业学生在毕业论文实践过程中呈现出4个主题：情感体验呈现双相型、压力适应不良、科研相关知识匮乏、导师功能关键。结论应关注地方应用型本科院校护理专业学生在毕业论文实践中的情感体验和需求，培养学生的综合能力，增强压力适应和应对能力，重视科研相关课程，帮助学生建构扎实的科研知识体系，重视指导教师的关键性作用。
［关键词］定性研究；论文，学位；护理学；应用型本科院校
毕业论文实践是高等医学院校本科教育的重要环节，《护理学类教学质量国家标准》［1］中明确要求，护理学院（系）必须通过完成毕业论文（设计）的形式，使学生熟悉科学研究的基本方法。地方应用型本科院校更加重视学生的实践训练、实践能力和应用能力的培养［2］，对于学生科研能力的培养经验相对不足，如何制订科学、合理的本科毕业论文要求，如何进行全过程管理、提高学生毕业论文质量是亟需解决的问题［3］。鄂尔多斯应用技术学院是我国地方高校转型发展过程中教育部批准成立的第一所以“应用技术”命名的本科院校，自2016年开始招收护理本科生，生源包括普通招生和对口升学2部分，毕业论文指导教师主要来自实习医院，小部分由本校教师承担。护理本科生毕业论文实践包括研究设计、实施及撰写论文等环节，本研究通过质性研究的方法深入了解鄂尔多斯应用技术学院第一届护理本科生在毕业论文实践中的体验，并从指导教师的视角进一步了解学生在此过程中的表现，以期为地方应用型本科院校毕业论文实践管理工作及相关课程的改革提供参考。
1对象与方法
1.1研究对象
采用目的抽样的方法，选取鄂尔多斯应用技术学院2016级护理本科生及指导教师作为研究对象。①学生纳入标准：在校学习时间≥3年；参与临床实习者；知情同意、自愿参加本研究者。学生排除标准：因各种原因参加临床实践有中断者。②指导教师纳入标准：全程参与学生毕业论文指导工作；知情同意、自愿参加本研究者。为了保证资料的全面性，抽样时充分考虑了样本的人口学特征进行了均衡抽样，如选择不同班级、实习医院、入学方式、民族、性别的学生；选择来自临床和学校的指导教师作为研究对象。样本量以资料达到饱和为原则［4］。最终本研究共纳入学生16名（编号A-P），指导教师10名（编号1-10），详见表1、2。
1.2研究方法
1.2.1资料收集方法本研究通过面对面半结构式深入访谈收集资料，研究者根据研究目的查阅大量文献后制订访谈提纲，通过征求专家意见进行修改后，对2名学生和2名指导教师进行预访谈，根据访谈结果反复修订，形成最终访谈提纲。学生访谈提纲：谈谈您在毕业论文实践过程中的体验或心理感受？在毕业论文实践过程中有哪些困难和收获？影响您毕业论文顺利完成的因素有哪些？您在毕业论文实践过程中，希望得到指导教师哪些方面的帮助或有什么需求？指导教师访谈提纲：您在指导的过程中，能感知到的学生的心理感受是什么？您认为影响学生毕业论文顺利完成的因素或困难有哪些？通过本次毕业论文指导，请您对学生培养方面提一些建议。访谈前向访谈对象说明研究目的、内容及方法，承诺访谈结果通过匿名的方式呈现，在征得访谈对象同意后，提前1天与访谈对象取得联系，安排具体的访谈时间和地点。进行访谈同步录音，访谈时间控制在30~60min，每名研究对象访谈1~2次。在访谈的过程中认真聆听，同时注意观察和体会访谈对象的面部表情及说话的语气，并做好记录。访谈结束后将访谈录音转录为语言文字，及时地返给访谈对象核实，确保访谈内容的真实性。在访谈的资料没有新的内容出现时，停止访谈。1.2.2资料分析方法访谈结束后24h内将访谈录音转录为文字，并将整理后的资料返回研究对象处进行核对，保证其真实性。按照质性资料分析的基本步骤［4］进行分析：仔细阅读原始资料；设计分类提纲；开放性编码；归类；描述和解释。1.2.3质量控制方法访谈前，具有质性研究经验的护理专家对研究者进行了访谈方法和技巧的培训和演示。为了减少研究者自身角色对访谈结果的影响，研究者从研究开始到结束都通过反思笔记记录有关自己对研究问题的一些想法，通过自我疑问和反思，从研究对象的视角进行资料的收集和结果的分析。为提高研究效度，本研究选取学生和指导教师为访谈对象，从不同视角进行资料收集，以相互印证，使结果更严谨、更有说服力。由2名研究者分别对同一份文字资料连续、反复地阅读、分析、编码、并将结果与原始资料不断比较。
2结果
本研究共访谈42次，约31.5h，共转录81209字。资料分析后共提炼了4个主题。
2.1主题1：情感体验呈现双相型
2.1.1负性情感体验在选题过程中，学生感到迷茫，学生L：“想了几个自己比较感兴趣的题目，然后就从网上查看相关的文献，结果已经有人提出来了，不知再该从哪方面创新了，感到非常的迷茫。”在实施研究过程中，学生出现了着急、害怕、担心等负面情绪，学生I：“在调查的过程中有部分患者会感到不耐烦，或者是胡乱回答，严重影响了问卷的质量，一直停滞不前，心里很着急，觉得可能进行不下去了。”学生A：“调查时不敢去和患者沟通，害怕患者拒绝，担心无法完成。”在论文撰写过程中，学生紧张、不自信、想放弃，学生L：“每次和指导教师面谈，心里特别紧张，害怕老师问自己问题。”学生E：“发现了问题也不知该如何去处理，一次次打击了自己的信心，有种想放弃的念想。”同时，教师6表示：“她害怕影响毕业，在沟通中很明显地感觉到她非常焦虑，甚至有点恐惧。”2.1.2正性情感体验学生在毕业论文实践中，存在自豪感、价值感、成就感等正性情感体验。学生I：“本科学生都要进行毕业论文实践，而专科学生却不需要，这体现了自己的价值。”学生K：“在实习过程中，临床带教教师都偏喜欢大专生，因为大专生动手操作能力比本科生强许多，但是本科生的优点是理论知识掌握的非常扎实，撰写毕业论文让我们找回了自信。”学生L：“到了实习的中、后期，大部分操作都已经掌握了，没有新鲜感，感到非常枯燥，但是自己要完成毕业论文，给了自己动力，增强了信心，促使自己坚持下去。”教师3：“在开题的时候我指导得比较多，学生还是很沉着、冷静的，表现出对科研还是有很多期待的。”
2.2主题2：多源压力适应不良
2.2.1多种压力源并存在毕业论文实践的过程中，学生同时面临着多种压力源。学生B：“因为一边实习，一边还要考研，考教师资格证、英语六级、护士上岗证等，所以没有更多的精力把论文写作作为主心骨。”学生C：“时间不够用，在实习的后一个阶段里，一边实习，一边还得关注各个医院招聘考试，忙着找工作。”学生K：“实习真的是太累了，下班之后腿都疼得不行了，回家还得自己去做饭，实习医院还有好多的事情需要去做，比如出科考试等，所剩下的时间根本不够用来撰写毕业论文。”教师7：“有时候发微信给学生问进度，回复的时候往往是下班了，或更晚，明显会感觉她很焦虑，顺便会问我护考要考什么，怎么复习等其他问题。”2.2.2应对方式消极面对多种压力源，学生有适应、应对压力的过程，但是应对方式较消极。学生D：“休息天的时候，自己找各种理由去逃避撰写毕业论文，看到其他同学都在玩，而自己却要在网上查找文献，收集整理资料，觉得心里委屈。”从对教师的访谈中同样发现学生并没有采取积极的态度去应对各种压力，压力适应不良，教师4：“我们医院的导师一般都有（管理）职务，可能学生有点害怕，不太敢去主动与导师沟通。”教师8：“学生对毕业论文的重视程度不够，存在敷衍的心理和应付的态度。”教师6：“学生以完成任务为基础，然后呢，就是以敷衍为主。”教师1：“我给他指导完让他改，基本上都是我催，（哎）改回来的是指出来的十分之一，效果还不是很好。”教师3：“她统计学不懂，说是找朋友做的。”
2.3主题3：科研相关知识匮乏
学生均表示科研相关知识（如护理研究设计、统计学、文献检索）的匮乏严重影响了毕业论文的顺利完成。学生E：“学校开展护理研究课程时是考查课，周六日集中授课，教师一次讲的内容超级多，觉得大部分的知识点枯燥、难学，都没有掌握，导致现在撰写毕业论文困难重重。”学生L：“在学校上课时，统计学这一部分的内容就没学会，每天听课云里雾里的感觉，就了解了个皮毛，深奥一点的内容就听不懂了，导致现在查看文献时，遇着统计学的内容，也就能看懂一丁点，都分析不出来作者的结果。好困难啊！”学生C：“自己写的论文是综述，在查阅大量文献的过程中，不知如何从中提取重要的信息，资料分析得不透彻，提取出来的主题也不是最关键的，感到好迷茫。”指导教师表示在指导过程中明显感觉到学生科研能力薄弱，教师2：“感觉她一头雾水，文献刚开始都是百度来的，几乎没有能值得参考的。”教师5：“她选出来的题压根不是科研问题，查文献不会，统计学不会，论文格式也没少指导，一遍一遍的。”教师5：“学生最基本的Word格式都不会调，以后希望计算机教师能直接将毕业论文格式带入教学，减少指导教师的工作量。”教师9：“既然把毕业论文作为学生毕业的重要衡量因素，就应该重视护理研究课程，但是，此课程又显得不够重视，师资配备上、学时上都是。”
2.4主题4：导师功能关键
2.4.1感知指导教师的正向激励作用部分学生非常崇拜自己的指导教师，希望有一天可以变得像教师一样优秀。学生J：“自己的指导教师科研能力超级棒，截止到现在已经发表了好多篇论文，对我有很大的启发，非常羡慕自己的指导教师，自己要向教师一样，勤奋、刻苦，期待今年也能够发表自己的论文”。教师的指导和监督对学生起到积极作用，学生K：“自己不主动，懒得动，只有当指导教师催我了，我才觉得不能推了，才会行动起来。”教师3：“能感觉到，每次给她指导完后，她还是挺开心的，也对科研充满期待的。”2.4.2与指导教师沟通的重要性学生认为与指导教师沟通十分重要，希望得到指导教师的督促，增加沟通次数，希望教师对选题、方法、撰写论文等环节给予充分指导。学生D：“希望可以面对面地与教师沟通。”学生F：“希望指导教师每个星期都去询问一下我的论文进展情况。”学生B：“希望教师能给定选题的范围，自己不至于太迷茫。”学生J：“希望指导教师能系统地为我讲解关于统计学方面的知识，自己真的尽力了。”学生I：“与指导教师之间的沟通机会比较少，指导教师的工作非常忙，有几次去找指导教师，想和她一起讨论一下毕业论文实践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去了之后教师都在忙各种事情，说等下次再过来找她吧！她今天顾不上。”
3讨论
3.1学生在毕业论文实践期间以负向情感体验为主
学生在毕业论文实践中情感体验复杂，包括迷茫、担心、害怕、着急、紧张、恐惧、不自信、想放弃等负性情绪，以及自豪感、价值感、成就感等正性体验，但以负性情感体验为主，这与其他学者［5-6］的研究结果一致。Murniati等［6］的研究发现学生在论文写作过程中，经历了中等程度的压力，可能会产生轻度到中度的应激反应，并可能引起生理-心理-社会反应。这些可能与科研的强理论、强实践的属性有关。除此之外，本研究对象来自地方应用型本科院校，在人才培养目标和课程设置上格外注重护理实操等专业技能的培养，虽然护理研究课程为专业核心课，但仅为1.5学分，少于国内学者建议的2分［7］。且本研究学校护理专业师资的学历多数是本科，职称上多数是助教和讲师，能够承担护理研究课程教学的师资缺乏，只能聘请外校教师周末集中授课，能够作为毕业论文指导教师的师资也较少。来自临床的指导教师，受地区学科发展的局限性，虽职称符合条件，但是由于整体科研能力相对欠缺，尚未达到本科院校所要求的师资水平，导师实际作用存在缺失。另一方面，研究对象入学成绩偏低，且一半为对口升学的学生，基础较薄弱，学习能力一般；再者，因是第一届本科生，学校在毕业论文相关管理制度上尚未完善，缺乏经验。综上，校方应充分剖析主、客观原因，考虑学生学情，在上述教学管理方面不断采取改进措施，积极关注学生的负性情绪，在毕业论文实践全过程中及早发现，及早引导。
3.2毕业论文实践期间学生压力适应能力不足
访谈结果表明，学生自觉时间冲突感强烈，表示时间不充足是影响毕业论文实践的主要因素。相关研究［8］发现，临近毕业护理本科生面临十大压力源，第一位是实习工作量大，第二位便是毕业论文实践。而本研究中，指导教师的访谈结果表明，学生采取了敷衍、应付、不认真等消极的应对方式。这与上述相关研究［6，8］结果中学生采取积极乐观的应对方式不一致。可能由于研究在地域及生源方面的差异，且本研究对象为第一届本科生，没有前届学生可以进行沟通了解，课程设置和日常教学中也未引起学生对毕业论文实践的充分认识，重视程度不够。本研究也反映出地方应用型院校护理本科生的管理时间能力、压力适应能力、语言表达能力、人际交往能力、独立解决问题能力、自主学习能力、应变能力、自信等方面的欠缺与不足，这提示应用型本科院校在培养学生综合能力方面应该作出进一步的努力和规划，强化在校期间学生上述能力的培养，以提高学生适应压力的能力。
3.3良好的科研知识体系是学生完成毕业论文实践的保障
访谈结果表明，科研相关课程影响了毕业论文实践的顺利完成，学生的科研知识体系并未扎实地建立起来，甚至只局限于浅显的碎片化印象。这与学校和学生双方都有关系。宋莉娟等［9］的研究表明，科研相关知识不足是开展护理科研的共性问题和薄弱点。该校在课程设置方面，文献检索、计算机基础、统计学分析、护理研究等课程在不同学期单独开展，学生在毕业论文实践的时候难以将知识融合运用起来的。建议整合科研相关课程，系统地训练学生的护理科研思维，帮助学生内构较为扎实的科研知识体系。
3.4发挥导师的导向作用是促进学生完成毕业论文实践的前提
本研究表明，导师起到了正向激励的作用。学生迫切希望得到指导教师细致的指导和情感上的关心及鼓励。科学研究的强科学性、严谨性、真实性、实践性使得学生必然需要导师指导，此外，该校因前文所述师资学历、职称和科研能力的现实情况及医院、学校的重视程度和激励机制不够，挫伤了指导教师的积极性，进而导致导师实际功能缺失。多数指导教师来自医院，院校应该加强校企合作，使医院更加认可、重视和配合毕业论文相关工作，与校方在人才培养上达成一致。加强师资的融通，利用各自资源进行双向培训［10］，除了采取培训或引进师资等措施提高指导教师的科研指导能力外，校企双方在激励机制如绩效考核、职称评定、学习培训等方面上继续发力，激励教师，提升导师作用。
4小结
毕业论文实践为学生今后开展护理科研打下基础的同时，也有利于提高学生的综合能力，进而，为就业和职业发展奠定良好的基础。地方应用型本科院校护理专业学生因主、客观因素，毕业论文实践中情感体验复杂，多为负性，校方应结合学情，关注并及时给予帮助和正确的引导，使负性情绪和体验转向积极的正向体验。同时，注重学生综合能力的培养，增强压力适应和管理能力，重视校内科研相关课程的开展，帮助学生建构起扎实的科研知识体系，多方发力，充分发挥指导教师的关键作用。最终，实现毕业论文实践的真正初衷，师生共长，校企双赢。
作者：吕娜 赵泽英 钟永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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