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罗素针对日常语言的混乱提出摹状词理论，以明晰我们的认识，进而解决我们对世界及人本身根本认识的哲学问题。病理心理学指出，许多困扰人们的负面心理都源于人非理性的自动式思维和语言中的混乱。本文拟从摹状词理论追求语言清晰、准确表征世界的精神出发谈谈其对修持负面心理的一点启发。
关键词：摹状词； 专名； 消极心理； 心理矫正
一、摹状词理论
罗素是现代西方语言哲学的奠基人和开创者之一，他是现代英国
最著名的哲学家和思想家。他一生致力于运用现代逻辑技术对语言进
行分析，以澄清日常语言的混乱给哲学带来的影响，并提出了许多非
常重要的语言哲学观点。摹状词理论便是其中之一，也是罗素对逻辑
和哲学做出的两个最重要贡献之一。
1.摹状词理论提出的背景
罗素从意义和指谓的关系来处理语言的意义问题，认为语言的意
义就在于有所指谓。也就是说，一个词要有意义，就必须与一个非语
言的实体符合。然而，日常语言里充满了矛盾、悖论和混乱，不能很
好地实现这种指谓功能。罗素认为，这些混乱的背后掩盖着一种普遍
句法的混乱，更确切说，传统的形而上学都充满了由主宾词句法造成
的错误。对每个哲学问题进行分析和证明时，实际上就是要进行逻辑
即语言形式的分析，逻辑形式分析是明晰哲学问题的关键。摹状词理
论是罗素对语言的意义进行逻辑分析，澄清歧义和含糊，用精确的分
析代替普通人头脑中的混乱思维的重要成果。
2.摹状词理论
罗素在《哲学问题》定义并区分了摹状词：指任何具有"一个如
此这般"或"那个如此这般"形式的短语。前者叫"模糊的"摹状词，
后者叫"限定的"摹状词。
（1）"模糊的"摹状词如"一个人"、"一本书"、"一棵树"等，在
英语里具有"由不定冠词a或an加上一个普通名词构成"的形式。"模
糊的"摹状词是命题函项。罗素对"命题函项"这一理论构造很重视，
认为有了这一利器，就可以避免"很多人被迫得出‘有虚构的对象’
的结论"这种境况。命题函项具有的是描述功能，不一定保证有非语
言实体与其对应。
（2）限定的摹状词和专名。限定的摹状词如"郭靖的岳父"、"天
上的皇帝"等，在英语里具有"the加普通名词"的形式。限定的摹
状词也是命题函项，不是命题的真实成分，不能保证所指对象存在。
而专名是一个单一的符号，不依赖其他词的意义而本身具有意义，指
称言者亲识的对象。专名与实在的构成要素相对应，可以保证其指称
的存在。
（3）语言的重新构造。摹状词理论可用于对含有摹状词的句子进
行语言的重新构造。方法是：将可分析的作为语法主词出现的限定摹
状词作为命题函项，将原来的语句完全才散成几个命题，这些命题只
含有不能再分析的成分，它们合在一起可以满足原命题的唯一性条件
并使之有意义。
二、消极心理及其与言语的关系
1.这里消极心理是一个含义宽泛的概念，指从心理不适到神经症、
人格障碍等轻重不一的心理偏离正常的状态。
消极心理，概括的说是主体与他人、社会及自己的关系出了问题
的表现，有各种各样的具体形态，如抑郁症、反社会心理、观念强迫
症等等。然而这些表现不一的异常心理背后有着大致一样的病理：一
套自动的、非理性、与生活实际脱离的观念系统和机制。
2消极心理与言语的关系
病理心理学尤其是认知疗法学派认为，消极心理各成分中，患者
的语言（包括其思维内容和活动方式）居于核心位置，因为认识决定
人的情绪反应和行为反应。语言是人适应环境的产物和方式，语言依
其本质应有效表征世界才能正面服务于人的生活。而消极心理往往始
于患者对自己、他人及社会关系有偏差的甚至错误的认识和语言表
征，当这些认识和语言反复出现达到固化的反应方式时，病症就不可
避免的形成了，而这时患者的语言内容和方式又反过来成了病症的表
现。
这个过程无疑首先应归咎于患者的异常反应模式，然而作为人生
存方式的语言本身也难辞其咎。日常语言是一种不精确的、很多时候
甚至是混乱的表征方式，偏偏人又往往会在不知不觉中把语言表达当
成了我们的世界的真实逻辑。比如，一个反社会心理患者的信条是"人
是可恶的，我要报复"。可能他的确从小受尽父母的虐待和周围人的
欺凌，但那毕竟还是具体的人，而不是人类，更不是人构成的社会。
但语言的混乱间接地使他相信了人类、社会与他的对峙。又如，一个
抑郁症患者会重复这样的话：我一无是处，所有的人都不会在意我。
严格的逻辑分析会发现这里的"一无是处"、"所有的人"、"不会
在意"都是有问题的，是不能正确反映现实的。偏偏患者就是要以这
样的语言描述自己，并相信它是真的。
三、摹状词理论对消极心理矫正技术的一些启示
罗素的摹状词理论追求用精确的逻辑分析代替普通人头脑中的混
乱思维，澄清日常语言中的歧义和含糊，使我们的语言与非语言实体
符合。这种处理语言的方式和精神对我们矫正消极心理应该有不小的
启示，因为后者的重要原因和表现正是这种混乱和含糊。当然我们没
必要也无法对患者就其语言进行重构，但可以把这种精神作为一条原
则，用于对患者心理教育和过程中的思维和语言的重塑训练，使他们
的语言重归真实世界，从而矫正和自己、他人及社会的关系。具体说
来，有以下启示：（1）从实处对待自己的心理，重视亲识的知识，
从亲识的知识出发认识自我，认识自己与自身和他人及社会的关系，
避免虚妄的关联观念。（2）审视那些影响巨大却宽泛笼统的信条，
坚决放弃不合理的内容，代之以较具体的认识结论。比如，对于"我
一无是处，所有的人都不会在意我。"这句话，就要好好客观审视一
下自己性格、能力，周围各种人与自己关系的实际情况。也许就会得
出诸如"虽然我挣钱不多，但我唱歌还不错。"、"其实某某还是关
心我的。"之类的结论。认识改变了，症状就会有了转好的契机。（3）
重塑实事求是的思维和语言习惯，训练对语言中的笼统、含糊的敏感，
避免随意的抽象、概括。总之，要使语言与现实尽量相符合。
参考文献：
A.P.卢利亚，神经语言学，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
车铭洲，现代西方语言哲学，四川，四川人民出版社，1989.
陈嘉映，语言哲学，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
黄希庭，心理学导论，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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