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摘 要:众所周知,浮士德难题是歌德《浮士德》所表现的最重要的命题,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灵与肉”的问题。其实,作为一部反映西方从文艺复兴以来精神探索的总结性作品,我们需要站在时间纵向的角度去看待这其中反映的浮士德式的探索,并进一步去研究西方文学中这种所谓的“灵”与“肉”冲突的文本体现,去探讨这种“运动中的‘浮士德’”。
关键词:关键词: 西方文本;浮士德难题;体现;演变
一、近代人的圣经——浅析浮士德难题中 “灵”与“肉” 的冲突
在《浮士德》悲剧第一部中,浮士德曾经这般表达自己心中的矛盾——“在我的心中啊,盘踞着两种精神, 这一个想和那一个离分! 一个沉溺在强烈的爱欲当中,以固执的官能贴紧凡尘; 一个则强要脱离尘世 ,飞向崇高的先人的灵境”这里就形象表现了浮士德这个主体身上所体现的个人欲求与社会道德的矛盾性,也就是通常意义的浮士德难题。
对于这种冲突出现的原因,宗白华先生曾经这样表示“近代人失去希腊文化中人与宇宙的协和,又失去了基督教对上帝人类精神上获得了解放, 得到了自由, 但也就同时失所依傍……”也正是在这种背景下,歌德由此进一步加工浮士德的形象,使之变成一个处于这种矛盾之下的探索者。而对于在其身上的这种“灵与肉”的矛盾关系,我们就不能单独视其为对立关系,它们之间是互相促进的,两者处于一种同一的关系之中,对于这一点前人已有不少论述,现不赘言,论此问题只是为了更好的理解浮士德难题的演变过程。
二、运动中的“浮士德”——略论西方文本中浮士德式求索的演变过程
(一)灵与肉问题的根源——浅析西方文明的两希传统
学术界向来认为,古希腊——罗马文学与希伯来——基督教文学(简称“两希”),是西方文学的两大源头。而这两大源头在文化内核上具有异质互补特性:两者所分别代表的原欲与理性是人性中既对立又互补的两个层面,同时这也深深影响了西方文学的产生与发展。
关于“灵与肉”的冲突其实在古希腊——罗马时期的文学作品中就已经出现了,古希腊神话中的酒神狄俄尼索斯与日神阿波罗就分别是原欲与道德的象征,而正是这两者的冲突才促使了文学作品中人的形象的发展与丰满。诸如《荷马史诗》中的阿喀琉斯,在他身上既存在着野蛮杀戮的原欲释放,又存在着强烈的自尊及荣誉感。人性最原始的层面和最高级的层面都集中在阿喀琉斯身上,使他成为一个既无法摆脱原始冲动又必须受制于理性思维的完整的人。
(二)文艺复兴初期的《神曲》:一个跪着造反的“浮士德”
但丁的《神曲》创作于中世纪到文艺复兴的过渡时期,那时候的基督教依然占据统治地位。因此,在《神曲》中,主人公(作者自己)体现着一种中世纪到近代的过渡性质—— 一面赞成基督教的 “禁欲”——如把保罗与弗朗齐丝卡这对痴情恋人放到地狱以示惩罚,另一面又追求人的主体意识。也就是说,在浮士德难题所反映的“灵与肉”的矛盾冲突中,但丁始终是矛盾的——他把追求欲望的人打入了地狱,而又对地狱中的某些本不该在此的人表示同情,这种矛盾决定了但丁这样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在《神曲》中所表现的反抗是不彻底的。当然,我们要明确的是这样的局限与其说是但丁本人的局限,倒不如说是时代的局限。当然但丁作为“连接近代世界与古代世界” 的诗人,能够塑造这样一个“跪着反抗”的形象,在资产阶级文学中可以说是一个莫大的进步——“从神圣观照世俗的大但丁是伟大的,也许是更伟大的” 。
(三)人文主义后期的《堂吉诃德》:关于“灵与肉”的新思考
从但丁到彼特拉克、薄加丘,在历经了“文艺复兴”的狂飙之后,此时西方文学中的主体人物相对于但丁的《神曲》已经有了很大的突破,可以说是已经很大程度解放了人的天性。特别是在“灵与肉”的关系上,人们已经从“禁欲主义”中挣脱出来。但是与此同时,后期的人文主义者又发现这种解放某种程度上又带来了一些恶果,矛盾就又由此而生。而此时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就表达了当时西方文学家对这种“灵与肉”关系的新的思考。
如果说前期的人文主义主要是承袭了古希腊——罗马文化传统的话,那么后期的人文主义则是建立在“两希”文化的“优势互补” 之上。堂吉诃德作为16世纪下半叶到17世纪初整个人类生存状态的化身,则表现了塞万提斯对于前期原欲型人文主义态度的矛盾性表现。无论是对于堂吉诃德还是桑丘,塞万提斯都运用了多维的讽刺视角,借以表达自己对于原欲与道德冲突的新的困惑:堂吉诃德所要恢复的“骑士世界”实际上是指纯粹的美好和自由,如同浮士德所想要的移山填海,重造人类幸福之所的愿望一样。但是这种行为却遭到其他人,或者说是整个社会的嘲笑,那么我们不禁要思考:堂吉诃德究竟是一个盲目行动的傻子还是一个追求理想的勇士?他像浮士德那样企图重塑美好世界为何却没有像浮士德那样得到上帝的拯救?另外值得指出的是,塞万提斯通过桑丘的视角也表达了自己内心的疑惑——桑丘一方面不认可堂吉诃德的思想和行为,他追随堂的目的是为了当“总督”;但另一方面他又对堂吉诃德的精神持肯定态度。所以桑丘态度的双重性正是当时包括塞万提斯在内的西方文学家对于人性的新的思考的表现。
(三)灵与肉的结合:《浮士德》
关于《浮士德》的创作背景,笔者在第一部分中已经引用宗白华先生的话阐明了。其实相对于之前的作品,这部前前后后历经约60多年创作的诗剧,因其所处的时代和歌德独特的人性认识而将“灵与肉”这对矛盾的思考升华到了新的高度。
相对于《堂吉诃德》中所反映的“灵与肉”的新的困惑,歌德则在《浮士德》中用上帝拯救浮士德的灵魂一幕作出回答。浮士德和魔鬼靡非斯陀签订条约,从封闭的小书屋开始开始了自己的探索。这期间他借助魔鬼的力量一次次满足自己的“欲求”,与此同时却又不断靠理性自省,从而使得自己的“欲求”从个人私欲发展到了为人民造福的高度——“我为千百万人开辟疆土,虽然还不安定,却可以自由活动而居住。”可以说浮士德在探索中将“灵与肉”不再对立起来,他在尽力去寻找两者的平衡点,使作为对立面的“欲求”能够将人性的追求提高到一个新的高度,并最终获得灵魂的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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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董问樵•浮士德[M] 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 1983.
[2]蒋承勇•西方文学“两希”传统的文化阐释 [M]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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