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劳伦斯和王小波的小说中，等书写都颇引人注意。他们等书写的语言都涌动着无比的真情，细品起来颇有诗韵，而且还具有很强的画面感，总体上呈现出一种如诗如画的特征。
关键词：劳伦斯；王小波；真情；诗；画
诗是一种语词凝练、结构跳跃、画面感强、富有节奏和韵律的文学样式。笔
者通过研读发现，王小波和D*H*劳伦斯两位以等书写著称于世的作家，性
爱书写的语言都呈现出一种诗歌的特质。
1、等书写--真情涌动。
《毛诗大序》有言：诗者......情动于中，而行于言。注重一个"情"字。别
林斯基也说"没有感情，就没有诗人，也没有诗歌。"可见，古今中外的文艺家
们大都把真情看做诗歌最核心的所在。
劳伦斯在《处女与吉卜赛人》的扉页上题词"献给弗里达"，其真性情也可
见一斑。在书中教区长的妻子辛西娅放弃了看似优越的一切，与身无分文的年轻
人私奔，在这里我们能看到劳伦斯和弗里达的影子。面对朋友和社会上上的种种
不解，甚至是谴责，劳伦斯告诉人们，女性有对精神的追求和对自我主体价值实
现的权利，这是单纯的肉欲所不能满足的。与此同时，他还塑造了一对相似的、
冲破世俗观念的夫妻--伊斯特伍德夫妇。他们都十分讨厌"假道学"，在"离
群索居"的生活中，他们夫妻恩爱和幸福。笔者认为劳伦斯正是通过这对夫妻坦
然面对流言蜚语，过着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的描写，让我们知道出走的辛西娅也
是这样快乐的，他和妻子弗里达也是快乐的。
小波说"我时常回到童年，用一片童心来思考问题"，于是，在《黄金时代》
里，便有了对"破鞋"这一问题认真而严肃的讨论。在滑稽、荒诞的背后，流露
的却是作者无比的真情。也正因如此 "破鞋"这个登不上大雅之堂的词汇，也
具有了默默温情和审美意蕴。按他们的讨论，首先，用"破鞋"来修饰的女性，
必定是外表漂亮、丰韵的。因为陈清扬"脸不黑而且白，乳房不下垂而且高耸"
"腰很细，屁股浑圆"所以就应该是破鞋。在压抑的时代，也许只有大骂一句"破
鞋"才能化解那些意淫者压抑与愤怒吧。其次，通过讨论，陈清扬感慨"破鞋都
很善良，乐于助人，而且最不乐意让人失望"。这是多么搅动内心的语言，处于
弱势一方的女性，在男权压力、社会政治压力下，也只能以此来作为自我安慰。
在伤感情愫的背后，我们看到的是一颗纯真、美丽、自由而坚强的心。最后，两
人讨论的结果是对于证明不了的"无辜"，干脆就证明它"不无辜"好了。于是
有了王二和陈清扬的"伟大友谊"。诸如此类，发自人内心最深处的情愫，流淌
在王小波所有的小说作品中，这绝不是哗众取宠，矫揉造作之辈所能比的。
总之，劳伦斯和王小波作品中的这种真情流露，是他们小说具有诗性特性的
前提。
（二）诗化语言，韵味十足。
王小波认为："优秀的文体之动人之处，在与它对韵律与节奏的控制。"并
且强调"文字是用来读，用来听，不是用来看的"。李银河曾说"小波虽然不写
诗，只写小说随笔，但是他喜欢把自己称为诗人，行吟诗人......他的小说你仔细
看，好多地方有韵。......他的身上充满诗意，他的生命就是一首诗。"其实有诗
一样的韵律感、凝练感和美感，已成为王小波的等书的一大特点。
小波在等书写中用语比较凝练，短小，浅白，在流畅中给人短促有力，富
有节奏之美感。
如在《黄金时代》里陈清扬说"在章风山她骑在我的身上一上一下，极目四
野，都是灰蒙蒙的水雾。忽然间觉得非常寂寞，非常孤独。虽然我的一部分在她
的身体里摩擦，她还是非常寂寞，非常孤独"。这些语句仔细读来，韵律感很强。
在男女的肉体交融中，女主人公内心却是"孤独"和"寂寞"的，这是一种怎么
样的一种孤独、一种寂寞，在灰蒙蒙的水雾中看不到希望，也许只有诗本身才能
包蕴其中无限的深意。 在《我的阴阳两界》里，流言、世俗的打击让王二始终
活在阴界（软的时期），而小孙的真诚、善良、美丽最终使得王二重新"硬"（阳
界）了起来，王二不仅获得完美的等，而且也找回了应有的自信与尊严，王二
不禁感慨到"如今我和小孙做爱时，岂止是温存，简直恭敬得很。我还告诉她，
我觉得她是好的，这世界上有好的东西不多，我情愿为之牺牲生命。"小孙在表
示爱听的同时说道："吾爱王二，吾更爱有人洗裤衩"。为了"我觉得她是好的"
为了"美好"而情愿牺牲"生命"。仔细品读，颇有韵味，既是在歌颂爱情，又
是在歌颂理想。而小孙的"洗裤衩"口号，也被作者幽默的用诗体表达了出来，
在诙谐幽默之余，小孙的可爱也跃然纸上了。
此外，我们注意到，在小波的等书写中，往往会借助诗歌本身，来抒发情
感，让人读起来韵味十足。如《三十而立》中王二给女友小转铃读自己刚想到的
诗，有这样的句子：
走在寂静里，走在天上，
而阴茎倒挂下来。
这是绝对充满想象的诗性的句子，"走在寂静里"才能抛却世俗的烦扰，回
归自己宁静的心。"走在天上"才能真正的获得自由和解脱。在这里我们看到的
是一个阿基米德式的巨人，是一个"天狗"式的爆发者，同时又是个孤独而寂寥
的"零余者"，于是，"阴茎倒挂下来"期盼着与脚下大地还有血脉的联系。
《寻找无双》中王仙客是个很会讨女人欢心的人，书上说他嘴比蜜甜。听听
他的说词：
青春少妇，热情无比，无拘无束，家庭风格！
或者：青春少女形象，恬静，纯真，一枝含羞草！
这就是小波的诗性之语。
也许是劳伦斯本人就是个优秀诗人的缘故，在他的小说中，尤其是等书写
中，并没有直接创作或引用诗歌。不过，他小说中那些诗性语言的魅力，并不比
某些所谓的诗人差。
如果说王小波侧重的是语言的凝练感、节奏感，那么劳伦斯在比喻和象征的
运用上可谓另有妙处。等书写中，比喻和具有象征意味意象的运用，本身就是
某些诗歌所强调的，再加上他那温婉、细腻、凄美、朦胧的语言，使得他小说镇
中的诸多片段更像一首首散文诗。
如在《儿子与情人》中，当米利亚姆被保罗抱进怀里，她感到不是爱情的甜
蜜，却是"丑恶的牺牲"，"天下起了雨。松林散发出浓浓的芳香。保罗枕在地上
躺着，枕在枯死的松针上静听那轻快的嘶嘶雨声--连续不断、强烈的响声。他
郁郁不乐，心情沉重。"在这些文字里我们可以体味劳伦斯的细腻、温婉、凄美。
保罗和米利亚姆作为一对恋人，本来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对等的享受中去，更
何况保罗也是 真心喜爱米利亚姆，可是笃信宗教，虔诚得像个修女似的米利亚姆，
却非常鄙视自己的肉体欲望。纯粹的"柏拉图" 式的精神恋爱，使得保罗心灰
意冷，生命活力逐渐干枯，就像"枯死的松针"，本来浪漫的"雨"，带来的却是
男主人无尽的惆怅。《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中当康妮与林场看护梅勒斯有了初步
肉体接触后，康妮逐渐萌发了对梅勒斯的爱情，可是她并不知道梅勒斯心中是怎
么想的，于是她整天的就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既想去找梅勒斯又害怕找到后失
望，在这种复杂的心情下，她最终还是决定去找他。她心情激动，一路小跑，当
她因为跑热了解下防水衣后，才发现"细雨潇潇，让这夜色下的林子显得更为幽
静、神秘了。遍地蛋和卵，半开半闭的叶芽和花蕾让这个世界显得神秘莫测。黑
暗中，赤裸漆黑的树身隐隐闪烁着微光，似乎是它们在夜里脱去了自己的衣服，
而地面上绿色植物似乎在燃着绿光。"读着这些文字，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有种
朦胧的美，再仔细研读，我们便可发现"蛋和卵"、"叶芽和花蕾"、"赤裸的树身"
都是些极富象征意蕴的意象，其中包含着丰富的意蕴。半开半闭的叶芽和花蕾，
就像康妮当时的心情，或者说就是康妮身体本能的欲望。"绿光"作为一种隐喻
或象征，隐喻着孤独与美好，象征着康妮在对爱情的不可预知和不可预测中，定
能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这是一个迷惘却坚定的过程，这是一颗迷惘而又坚定
的心。
总之，丰富的意蕴，加上劳伦斯温婉、凄美、朦胧的文字，可谓诗意浓浓。
（三）等如画，真爱堪夸。
在劳伦斯和王小波的小说中，们既强调"性"之美，"性"之自然，又注重
建立真诚和谐的两性关系，于是一个个的等场景也变成了一幅幅饱含深意的多
彩图画。
我们来看《黄金时代》里的三个场景：
A:那一夜开头有月光，后来月亮落下去，出来一天的星星，就像早上的露水
一样多......我一点也不高兴。因为干那事时，她一声不吭，头枕双臂，若有所思
地看着我，所以从始至终我是一个人在表演。
B:陈清扬说那一回她躺在冷雨中，忽然觉得每一个毛孔都进了冷雨，她感到
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忽然间一股巨大快感劈进来。冷雾，雨水，都沁进了她的
身体。那时节她很想死去。她不能忍耐，想叫出来，但是看见了我她又不想叫出
来。
C:陈清扬说，那一刻她感到浑身无力，就瘫软下来，挂在我的肩上。那一刻
她觉得如春藤绕树，小鸟依人。
仔细品读以上三段文字，就像几幅栩栩如生的画面，代表了陈清扬和王二两
性关系发展的不同阶段。
王小波语言（等书写）的画面感很大程度上来自于语言描写的生动上。因
为本来抽象的语言，经过小波微妙的编织和奇特的构架以后，便变得生动、鲜活
起来。A段中一句"露水"般的"星星"，便把星星的多和星星的温度都写了出
来，不仅使我们看得到而且感受的到。其实这露水般的温度何尝不是陈清扬心的
温度呢？在压抑和互不理解基础上的等，带给陈清扬的没有快感、没有幸福，
当然，王二最后也是"没坚持多久"且"既愤怒又沮丧"。同样在B段中，冷冷
的雨水和炙热的快感构成了巨大的张力，不过由于两人仅仅是肉体上的融合，炙
热的快感也并未温暖，陈清扬冷冷而孤寂的心。
其次，小波用词精准，就像绘画中的"画龙点睛"之笔，让整幅画（语言）
鲜明了起来，清晰可见。就像C段中的一个"挂"子，陈清扬的幸福感觉，以及
两人灵肉合一的喜悦的情景便跃然纸上了。
最后，大自然的介入，让天、地、人，构成了一个立体的空间，画面感得以
凸显。如A段中上有繁星、下有大地上的露水、中间有羞涩的男人和女人。B段
中天空中的冷雨、雨水中的大地，以及纠缠在一起的身体。
笔者注意到，劳伦斯的等书写同样具有明显的画面感。但是给人的感觉却
又截然不同，如果说小波的像泼墨水彩画，那么劳伦斯的更像浓重的油画。
除了，以上所说的大自然的介入等因素，笔者以为劳伦斯等书写具有画面
感特色的原因，应得益于他对色彩、形状等词汇的把握。此外，丰富的修辞手法
和细腻的心里描写，也为他让笔下抽象的文字，鲜活、生动，清晰了起来起了不
可忽视的作用。
在《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中有这样的段落：
A: "拉格比府是一座狭长低矮的褐色石头建筑......没了特点。""夜晚低沉
的黑色云层里，红色的斑点在燃烧着，抖动着，扩散着，肿胀着，收缩着，就
像烧伤一样疼痛" "榛树发芽了，绽开了，看上去恰似碧绿的雨滴。可怕呀，
都是春天了，一切还那么让人心凉，透心凉。" "他站起身来......带着狗走入
了星光灿烂的夜色中。"
B:这激起了她体内一股新奇激动的涟漪，那涟漪荡漾着、荡漾着，恰似温柔
的火苗，轻若鸿毛，直到美妙的顶尖，完美，完美至极，将她灼热的身体彻底融
化。这感觉就像铃铛，铃声如涟漪荡漾、荡漾，最终，她不知不觉发出狂野的叫
喊声来。
C:他在一旁看着她臀部美丽的曲线，今天就是这令他着迷的。这条曲线沿着
一面华美的斜面滑下，直到那沉重浑圆的臀上！而那两臀之间隐匿于神秘的温热
之处的，是那神秘门户！
"褐色"、"黑色云层"、"碧绿的雨滴"、"灿烂的夜色"等色彩词语让劳伦斯
的书写更具色彩感，一方面表现了男女主人公生活的环境特点，如康妮和克利福
德生活环境多是暗色调，而梅勒斯生活的空间更多是"碧绿"这样的充满生机的
颜色。另一方面这些颜色也折射出主人公内心深处的真实感受。在C段中，我么
注意到"曲线"、"浑圆"、"斜面"等这样的词汇，它们这些形状类词汇，让抽象
的语言，有了具体化的呈现，一幅女人的裸体画便呈现在了眼前。在B段中，劳
伦斯通过比喻、夸张、通感等修辞手法，将康妮的内心细腻的感受形象化的展示
了出来，因为发自内心所以读来真实，因为变抽象为形象所以又似乎能亲眼看到。
总之，通过以上分析，在一幅幅如画般的等场景描写中，展现了两位作家
对生命的赞美，对两性关系以及其背后诸多问题的深入思考。尽管他们所采用的
手段方法、所呈现的状态，以及所表达的目的等不同，但无疑这些努力，都将为
后来者提供了丰富的写作经验。
注释:
见《王小波文集》（第二卷），云南人民出版社，2006年6月第1版，224页。
见《王小波文集》（第三卷），云南人民出版社，2006年6月第1版，第2页。
李银河：《王小波十年祭》，南京：江苏民族出版社，2007年5月，第76页。
见《王小波文集》（第六卷），云南人民出版社，2006年6月第1版 ，第30页。
见《王小波文集》（第六卷），云南人民出版社，2006年6月第1版，第56页。
见《王小波文集》（第五卷），云南人民出版社，2006年6月第1版，第52页。
劳伦斯：《儿子与情人》，张禹九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7年3月，第280页。
劳伦斯：《差太莱夫人的情人》，黑马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0年6月，第124
页。
见《王小波文集》（第六卷），云南人民出版社，2006年6月第1版，第11页。
见《王小波文集》（第六卷），云南人民出版社，2006年6月第1版，第31页。
见《王小波文集》（第六卷），云南人民出版社，2006年6月第1版，第43页。
劳伦斯：《查泰莱夫人的情人》，黑马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0年6月，第10-11页。
劳伦斯：《查泰莱夫人的情人》，黑马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0年6月，第116页。
劳伦斯：《查泰莱夫人的情人》，黑马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0年6月，第123页。
劳伦斯：《查泰莱夫人的情人》，黑马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0年6月，第137页。
劳伦斯：《查泰莱夫人的情人》，黑马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0年6月，第231页。
中国论文网(www.lunwen.net.cn)免费学术期刊论文发表,目录,论文查重入口,本科毕业论文怎么写,职称论文范文,论文摘要,论文文献资料,毕业论文格式,论文检测降重服务。 返回艺术论文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