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关键词】鲁迅;爱情;小说创作
【论文摘要】本文的创新点是将鲁迅与许广平的爱情分为相识、相恋和结婚三个阶段,并结合鲁迅在这三个阶段中的小说作品来分析鲁迅的小说创作。笔者认为,鲁迅与许广平的爱情对鲁迅的小说创作而言,就像一把双刃剑,推动鲁迅的小说创作达到了最高峰,后来也是婚姻让鲁迅的小说创作失去了应有光芒。
鲁迅研究一直是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的永久课题,从宏观到微观,由内到外,中国文坛已经形成了一门“鲁学”。其中,鲁迅的小说研究更是经久不衰。80年代以来,对鲁迅爱情的研究也逐渐丰富起来,但是将鲁迅的爱情与他的小说创作结合起来的研究还不多。笔者将鲁迅的爱情分为相识、相恋和结婚三个阶段。并分别结合这三个时期的作品来研究,试图分析鲁迅的爱情对其小说创作的影响。
从1918年发表的小说开始到逝世,鲁迅笔耕不辍,硕果累累,作品风格迥异。笔者在本文中主要是讨论爱情生活(即在1925年3月到1927年10月与许广平共同生活这段时间)对鲁迅创作的影响。
从爱情的影响来看鲁迅的创作,可分为恋爱前的创作(1918年5月—1925年);恋爱中的创作(1925年—1927年十月);共同生活后的创作(1927年10月到逝世)在鲁迅生命的最后十年,许广平闯入了他的生活。从此,与许的二人生活冲撞着鲁迅独自生活的孤独和苦闷。其创作抛物线也较明显。为了便于阐述,笔者将鲁迅恋爱前的创作称为苦闷的爆发,恋爱中为苦闷的沉淀,共同生活后为苦闷的转换。
一、孤独苦闷的爆发
和许广平相恋(1925年3月)以前,鲁迅主要表现在外倾上的苦闷彷徨期。小说创作中大部分题材都来自社会中、生活中。鲁迅在1918年至1922年间创作的《呐喊》中的作品几乎都是反映的社会问题。1923年与周作人失和,鲁迅无比愤怒和痛心,生了几场大病加重了他心理上的苦闷。鲁迅的心情进一步恶化,有寂寞、悲哀、愤激,甚至产生了不轻的颓唐、绝望情绪,从而产生了强烈的内心冲突和心态的不平衡倾向,进入了一个精神上难熬的“苦闷”期。这种苦闷正是文学的源。
二、孤独苦闷的沉淀
《野草》时期(1924—1926)是鲁迅文学创作之丰收期,主要起点于1925年,各类题材的创作达到了新的高度。对于鲁迅来说,1925年是他人生轨迹发生转变的一年。爱情赋予鲁迅特别的鼓舞力量是主要原因之一。为了便于阐述,笔者将鲁迅与许的交往到二人共同生活分为前期感情的复杂和后期的整合。
1、前期感情的复杂(1925年—1926年)
这一段时间的创作中,鲁迅内心的复杂、苦闷和痛苦以及自己内倾向的精深剖析将他的艺术思维推向了又一顶峰。《高老夫子》(1925.5.1)是对当时社会风气的反讽,也是对自己生活前途的思索。小说《孤独者》(1925.10.17)简直就是其本身的一个范本,一种渴望。《伤逝》(1925.10.21)是鲁迅的艺术创作中唯一一篇以男女恋情为线索的小说,其中涓生的痛苦也是作者的担忧。小说《弟兄》也是述说自己的亲情中的困惑。如果说鲁迅在走进爱情生活之前是用客观的审判的眼光在注视着身边的人和事,1925年以后则是转向自我内心的思索。《彷徨》收集了1924到1925年间写成的11篇小说,就总体而言,这一集子比《呐喊》好,因为个人的喜怒哀乐在此已经净化。与许广平的这份爱情在这一时期使鲁迅复杂的感情更丰富,使鲁迅的文学创作达到了他生命的最高峰。
2、后期的整合沉淀(1926年—1927年)
正式与许广平恋爱后,虽然时不时有一份不敢爱的自卑,但有了许的主动积极的鼓励支持,鲁一方面把对自我厌恶与自我愤恨的情绪沉淀下来,一方面重拾信心,充满战斗的快感和激情,《这样的战士》是他这种情绪的宣言。1926年9月,鲁迅和许一起南下,许到广州,鲁迅到厦门。鲁迅在这里过着孤岛般的生活,与许的通信给了他一份心灵的宁静。他一边潜心做学问,一边写一些回忆散文。散文集《朝花夕拾》是人生经历和各种感情及其复杂情绪的整合。但遗憾的是,鲁迅并没有将这份孤独和复杂的感情升华,他放弃了追寻那份若有若无的超越,他选择了一种解脱的方式。与《孤独者》中申飞冲出沉重,轻松上路的选择有着惊人的相似。到年底,鲁迅决定要真诚地面对许广平,打算到广州去。他抛弃了黑暗苦闷的纠缠,迈向自己制造的明朗的方向。这以后鲁迅就只在这年的10月写了《铸剑》及12月的《奔月》两篇小说,后编入《故事新编》。很可惜的是鲁迅把自己的复杂的情绪从小说中收放到自己的心底去了,从此再也没有创作出《呐喊》《彷徨》这样的世界经典性的文学作品了。
三、孤独苦闷的转换
从这一年的作品可以看的出来,1926年之后,除了几篇《故事新编》,他几乎都转向了杂文创作。
当然,鲁迅的创作是复杂的,从不同时期和不同角度都有不同的阐释。
从文体的角度来看,鲁迅的创作分为两类。一类是作为纯文学的小说、诗歌、散文,一类是杂文学范畴的杂文。前者是以艺术思维为“图”,而逻辑思维为“底”,建立一种“图—底”关系;在此,逻辑思维以潜在的、直觉的形式与艺术思维相渗透。后者则以逻辑思维为“图”,以艺术思维为底,建立的是与纯文学大体相反的“图—底”关系,在这种关系下,艺术思维不知不觉与理论思维渗透。简而言之,纯文学创作是相对感性的艺术,杂文创作是相对理性的艺术。因为杂文具有时效性,逻辑性,针对性的特点,所以是一种特殊的文体,一般不作为纯文学研究。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鲁迅选择杂文创作,尤其是后十年,除了《故事新编》(文体风格上是叙述与议论的交织,在本质上是小说与杂文的相遇。而这些小说都来自与对神话传说或历史的叙述)以外,几乎都是杂文创作,这不能不说是文学史上的一个遗憾。
夏志清指出:在他转向以后,杂文的写作更成了他一心一意的工作,以此来代替他创作力的衰竭。甚至认为鲁迅的杂文非常有娱乐性,因为基本观点不多——即使是发挥得淋漓尽致——所以他十五本杂文给人的总印象是搬弄是非、啰啰嗦嗦。虽然“创作力的衰竭”这种评价有些偏颇,但鲁迅在后期的创作中的确没有前期的艺术美感。这种转向的影响是多方面的,笔者仅从爱情对其影响这一点来分析。
鲁迅与许广平生活在一起后,心情是愉快的,情绪是昂奋的,战斗一直是旺盛的,思想是向上的,他成功地创造了鲁迅杂文体。但是,也正是在1927年以后,鲁迅的作品里很难找到“我是为了在黑暗里捣乱”的那种觉醒后的无奈愁绪,以及明知没有路却要想寻一条路的苦闷。而只能把自己积累的丰富知识犀利地批判点击式地用于针砭身边具体的人、事、物,以缜密的逻辑思维为主导,将他特有的艺术思维零星地潜伏于其中。即使偶尔有创作的灵感也只是用改编旧故事寄托自己的苦闷。他的作品《补天》中以“油滑”的笔调来表现的性压抑就远远不及1918年发表的《狂人日记》中对青年精神压抑的体现。早在1924年9月23日鲁迅就翻译了厨川白村的《苦闷的象征》,其思想根底就是认为文学是苦闷的象征。而鲁迅后期的创作再也没有直面自己的苦闷。这对于中国二三十年代的文学创作来说,不能不说是一份遗憾。
鲁迅在他生命的最后十年,获得了一份真挚的感情。作为社会的一分子,鲁迅是完整的,他拥有幸福的三口之家,又是一位时代的勇士;可作为文学史上的一位大师,却实在有点遗憾,他放弃了早期的小说和散文创作,而转向了以杂文为武器来抨击社会。但是,鲁迅最终也没有实现与外界与他潜意识中“自身”的和解,从而也无法最终实现自我的目标,更为可惜的是鲁迅没有用一种艺术方式来表现出自己的这份沉甸甸的复杂的苦闷。这就不能不说是他一生的遗憾,也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遗憾。夏志清对鲁迅的评价虽有偏颇,但这的确存在一个不争的事实,鲁迅是一个天才的作家,却并没有发挥好他的写作才能。
颇有意思的是鲁迅在病重期间,在他生命最后的日子里,手里始终拿着的一张木刻画,上面是一个白衣女子在风中奔跑。不知是对自己的心中那份美丽的梦的追忆还是为那个残梦而遗憾。此刻的鲁迅是否明白了卡夫卡三次订婚三次退婚而终身未娶的原因呢,还是在感慨西蒙娜·德·波伏娃和让·保罗·萨特之间永远的独立角色。鲁迅由于角色和生活的稳定,晚期的人格发展也相对停滞,我们可以试想:如果鲁迅没有选择与许广平一起生活,他会不会找到一种更好的方式来完善潜意识中的自我,把外在的忧愤和内在的苦闷完美的结合,从而达到艺术创作上的巅峰呢?
【参考文献】
[1]阎庆生.鲁迅创作心理论[m].西安: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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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夏志清.中国小说史[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年,39页.
[8]两地书第一集.
[9]故事新编·序言.
[10]萧红.回忆鲁迅先生[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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